今年的上半年我去了许多地方，很诡异的是，每去到一处，都会有一段一段的往事记忆被触发，记忆碎片像雪花一样在我的脑海中接踵而至，这让我很困惑。这些记忆呈现出两个特点，一是和性有关，不伦的那种性关系；二是事件都很隐秘，用“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”来表述似乎更为贴切，更准确的来说，应该是对于事情发生的那个年龄段来说，难以承受。按照时间顺序，今天先说说记忆中已经消失很久的一个人，差不多已经消失20多年的一个人，梁姨。
      梁姨是小学同学阿亮的妈妈，阿亮是那种调皮捣蛋的学渣，个头较同龄人要高一些，或许和我一样，属于过早发育的那种，人很清秀，也很受一众同样学习成绩不怎么好的女生欢迎。第一次见到梁姨，应该是在小学四年级的一次学期中的家长会后，大概是四、五月的样子。那次的考试，我的成绩特别优秀，语文99数学100，差不多是这样，班主任特意把我留下来让我协助给家中发试卷。教室外的走廊上，还有几个同学在等着父母，家长会结束之后，正当我准备和父亲一起回家，阿亮叫住了我，他似乎是很不乐意地指了指身边的人，“这是我妈妈，她说要和你说几句话”。
     “我姓梁，叫我梁阿姨吧”
    “阿笑你的学习这么好，以后要多帮助一下阿亮啊”
    “哦，你就是阿笑的爸爸，找你取取经，怎么就把小孩子教的这么好呢？”
       记忆中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我们父子两都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，说实话，其实我现在已经无法回忆出那天梁姨的穿着，或许是一身连衣裙，或许是一身套装，总之是很得体的那种。头发是用发圈扎了个马尾，看的出来，阿亮的相貌清秀来自于梁姨，似乎我在空气中隐约闻到了一种香味，那个年代身边极少有人会用香水，我不能确定是不是香水的气息。那一年我和阿亮也就10岁左右，看上去梁姨的年纪也就30出头，热情、大方、有气质，这就是我对梁姨的第一映像。那年工人出身的父亲37岁，是一个副科级干部，虽然还是没什么实权的那种，很快他就和梁姨热络地聊了起来。出了学校，父亲和梁姨一人推着一辆自行车在前面地边走边聊，我和阿亮跟在后面嘻嘻笑笑说着有趣的事情。那天的事情在我看来，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，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，只是觉得父亲和梁姨聊得非常投契，直到很多年之后，我才明白，对于父亲和梁姨这个年龄段的男女来说，表面的正常之下往往就隐藏着不正常。
       过了有那么一两周的时间，那天早上出门上学，父亲和我一起出的门，“晚上我们出去吃饭，你同学的妈妈请我们去家里吃饭”父亲摸着我的脑袋用商量的语气和我说着，
   “为什么请我们吃饭呢？”
   “我帮梁阿姨办了个事，她说要感谢一下”
   “哦，知道了”
   “那你妈要是问起来，就说是和我同事一起吃的饭哈”
    “这…….”似乎记忆中这是父亲第一次这样让我撒谎，
    “好吧”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，成年人的世界很复杂，这是我的理解。
       时间过的很快，下午的5点多，下班后的父亲带着我出门了，路上还买了点水果。阿亮家并不远，步行也就10分钟多点，我虽然没去过，但是也大概知道位置，那时我所在的城市主城区就两条主要的商业街，阿亮家就在其中一条商业街边上，有点像是某个单位的宿舍楼，只有两层楼，一层楼住着10来户的那种。上到二楼之后是一条长的走廊，左右都有住户，走廊挺宽，各家各户都在门外搭了炉灶，也就是说这房子并没有标配的厨房。梁姨正在炉灶上挥舞着锅铲忙碌着，“梁阿姨好！”我很有礼貌地和梁姨打了个招呼，
     “你们来了呀，快进屋里坐，就剩最后一个菜了”
     “阿笑你看见亮亮了吗？又不知道跑哪里去玩了！”
        梁姨热情地招呼着我们进到屋里，阿亮家不大，进门的右手侧是个卫生间，向里是个15、6平米的客厅，再向里应该就是个大卧室了，隐约可见靠墙的一张梳妆台。客厅里的摆设很简单，一张木制的沙发，一张书桌，正经的饭桌也没有。客厅里搭起了一张比较矮小的折叠桌，上面已经有几盘炒好的菜了。父亲放下一提兜水果，我们在沙发上坐了下来。我很好奇的观察这房间的布局，不禁冒出一些问号，平时阿亮睡哪里呢？阿亮的爸爸为什么不在呢？
    “  可以吃饭了”梁姨端着一盘红烧鱼进来
    “你们先来坐下，我洗把脸就好”，梁姨挪过几张小矮凳，摆放好位置，招呼我们坐下，一边解下了做饭的围裙。
    “不等阿亮了吗？”我这时才开始打量起梁姨，今天她穿的是一条绿色碎花的连衣裙，露出的双臂皮肤显的很白皙，乌黑的头发在脑后盘了个发髻，脑门上微微沁出了一些汗水，初夏的季节在炉灶前忙乎了半天也是挺热的。梁姨的身高大概165CM左右，身材显得修长，而吸引我的是梁姨露出的颈脖部位，屋外有一束光线照射进来，落日的余晖恰好落在那个部位。如果你看过《教室别恋》，相信一定会记得电影中男主擦黑板时转身去看女老师的那个镜头，我的感觉就和那个差不多，只不过，角度不一样。必须要说明的是，10岁的少年对女性的审美还落不到胸部和臀部这些位置。
     “不等他了，他饿了自然就会回来”
     “有点热吧，我把电扇打开”
        梁姨笑盈盈地坐了下来，露出的牙齿整齐而又洁白，接下来她一个很随性的动作却让我心头一跳，她把过膝的长裙向上拉到膝盖处，拢在两腿之间，似乎是为了避免裙子碰到地上，又似乎是让自己凉爽一些。如果用现在的话语来说，那是一个很性感的动作。
     “阿笑，你自己盛饭吧，就在墙边的电饭煲里”
        她给父亲倒上了一杯啤酒，给自己也倒了一杯，两人很自然地碰了一杯，“尝尝我的手艺”
       这是一顿丰盛的晚餐，记忆中在那个年代有鱼有肉很大概率是在逢年过节才会同时出现，我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，梁姨和父亲的对话听得并不仔细，有的我也听不懂，似乎和什么农转非的户口有关。我大致听明白的有几点：
一是因为这里离学校近，平时梁姨带着阿亮在这里住，周末会去阿亮的爷爷奶奶家里住，所以比较简陋。
二是阿亮的爸爸是搞采购的，经常出差，似乎他们的夫妻感情并不好，而且梁姨有意回避关于阿亮爸爸的事情。
三是梁姨的工作单位效益不好，处于某种困境中。
四是梁姨对我家的情况很感兴趣，对我母亲，弟弟的情况都问了个遍。
五是梁姨觉得父亲是个很有本事的人，对父亲此前的帮助，感谢崇敬之情溢于言表。
       他们聊得兴起，父亲也没那么拘束，脱去短袖衬衫，剩下里面的背心，光着膀子喝的很尽兴，不知不觉中长裤的裤腿也卷到了膝盖上面一点。那张四方折叠桌的高度差不多就在膝盖之上的那个高度，我和梁姨对面坐着，父亲坐在我的右手侧，梁姨的左手侧，从我的角度并看不到什么异样。
而接下来，让我人生中第一次明白了从不同的角度看问题，会得出不一样的结论这个道理。 一个不小心，我的筷子掉在地上，我下意识地低下头去捡，鬼使神差的我向前瞥了一眼，赫然发现，梁姨白皙的左小腿居然和父亲的满是汗毛的右小腿贴在一起。这一幕让我心头狂跳，10岁的我已经读过《水浒传》，如果要说性启蒙，潘金莲、阎婆惜、潘巧云的桥段已经让我对男女情事有了最初级的概念，眼前两人之间真真切切的身体接触，让我心惊肉跳的感觉异常强烈。
     “换双筷子”梁姨的脸上略有一些红晕，我分不清楚那是喝了酒的缘故，又或是她意识到了桌下的小动作暴露了，看上去她并没有丝毫的慌乱，这让我很怀疑是不是看花眼了。那之后的我似乎进入到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，我们快吃完的时候，阿亮才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，看上去玩的不亦乐乎。再之后，我和父亲告辞回家，怎么搪塞母亲的，我已全然忘却。
     此后的一两个月之内发生的事情我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，很难分清先后顺序，我只能大致按逻辑来进行表述。
     那天之后，记忆中父亲带着我和梁姨见过两次面，一次是约在我家附近的江边，他们似乎在讨论梁姨和丈夫之间的家庭纠纷；另一次是梁姨邀请我们去到她的娘家做客吃饭，那是在城市近郊的一处农村；再之后，学校里阿亮突然在某天对我表现出很强的敌意，我隐约中似乎知道了他的父母正在闹离婚；再之后，不清楚母亲是如何察觉到了某种蹊跷，父亲和母亲之间又是如何进行的沟通，记忆中母亲为了捍卫自己的家庭，请来了一位领导做父亲的思想工作。那个过程中，父亲曾经私下问过我一句话，“你觉得梁姨怎么样”，我暗中把母亲和梁姨放在一起比较，从年龄上来说，梁姨更年轻，母亲只比父亲小一岁，气质、相貌上梁姨都占了很大的优势，而从感情上我当然更倾向于母亲，但当时的我却并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，我这样自我安慰，这是你们大人的事，我不参与。
       这一切都在那年的暑假之前戛然而止，父亲带着我和梁姨有了当年“最后一次”会面，据我所知，他们之间下一次的见面应该是在八年之后了。那次的见面过程似乎很简单，父亲表达了自己的意见，申明了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家庭的责任，不得不放弃这段感情的无奈。而梁姨看上去很洒脱地对父亲说：   “你是一个好人，我们也许就是有缘无分吧”。
     我能清楚地记得，回家路上，父亲似乎是略带某种苦涩地说了那么一句“鱼没吃到，惹了一身的腥味”。
     我没法准确描述这段经历对我的成长有什么影响，一方面潜意识中让我认识到婚姻中的忠诚与否并不影响家庭的完整；另一方面，差点成为我后妈的梁姨给我带来了某种性意识的觉醒，这或许是我恋熟情结的起源之重要组成部分。上篇看上去平淡无奇，匪夷所思的下篇我要好好酝酿。